記 者丨呂鑒蕾
通訊員丨黃旺宣、魏永伙、李俊 采寫報道
大雨過后,濃霧在山林間游動,猶如畫家潑墨出來的山水畫。
望著群山和飄忽不定的霧氣,住在黃石港大眾山山腳下的老兵彭林高,總是不自覺回想起上世紀七十年代在老撾的一幕幕:
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安營扎寨;在陡峭的崇山峻嶺中劈山修路,在湍急咆哮的河流上面架設橋梁……
彭林高近照。呂鑒蕾 攝
在老撾密林中突圍
提起援老抗美,也許很多人感到陌生。
“這是我軍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一個重大的軍事行動。”現(xiàn)年72歲的彭林高介紹,援老抗美的任務主要是在老撾北部修建公路,以便于把我國的援助物資運到老撾和越南。
為了破壞和阻礙我工程兵在老撾修建公路,美軍經(jīng)常派遣飛機來老撾北部轟炸,炸死炸傷我工程兵部隊人員,炸毀才修好的公路。
頭上有飛機盤旋,地面有老撾右派軍隊和特務分子的襲擊騷擾,但更大的挑戰(zhàn)在惡劣的氣候環(huán)境。在老撾上寮地區(qū)山高林密,人煙稀少,地形復雜,旱季酷熱暴曬,雨季陰冷潮濕,毒蛇、蜈蚣、螞蝗等防不勝防。
“最頭疼的是旱螞蝗,只要它吸到腿上,怎么弄也弄不掉,要使勁拍打,腿都打痛了都下不來,所以我們要求褲腳一定要扎好,防止它爬上去?!迸砹指哌呎f邊擼起左邊褲腿,露出腿肚上的一串傷疤。
“這些大部分是旱螞蝗留下的。它們嘴里會分泌一種麻醉藥,所以它襲擊人時,讓人沒有任何察覺,人們只是發(fā)現(xiàn)身體某處鮮血直流才知道它的光臨。如果,它還要耍點小脾氣,附在你的身體里不走,那就麻煩大了!”彭林高心有余悸道。
到了晚上,高山密林漆黑一片,大家分組站崗,一站就是幾個小時,天亮才能撤回。“既要忍受毒蟲蛇蟻的侵擾,又要時刻保持高度戒備防止敵特突襲,那種難受的滋味沒有親身經(jīng)歷根本無法體會?!迸砹指哒f。
每到陰雨天氣,因之而來的風濕疼痛也讓他備受折磨。
彭林高的立功證書。呂鑒蕾 攝
在人生低谷中攀援
1976年3月,入伍6年3個月的彭林高帶著一身傷復員返鄉(xiāng)。
回到家鄉(xiāng)后,彭林高很快遭遇了人生的低谷,沒有錢、沒有文化、也沒有工作,家人孩子有上頓沒下頓,心里一度空落落的。
不過6年多的從軍經(jīng)歷鍛造了他堅韌不拔的品格。幾年后,憑借機械維修特長,彭林高抓住機會跳出農(nóng)門,進入花湖農(nóng)場成了一名臨時工,總算能貼補家用。
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。有一次,農(nóng)場的拖拉機因故障罷工,一連半個月都不見修好。彭林高毛遂自薦,場長當即表示,“只要你能修好,那就調(diào)去修理班”。不到2天時間,拖拉機還真被他修好了。
“我在部隊就跟各種車輛打交道,但是這些經(jīng)歷當時不能跟別人說。我一眼就發(fā)現(xiàn),那臺拖拉機的癥結就在內(nèi)燃機。”彭林高笑道。1979年,彭林高從零雜工順利進入維修班組。
進入2000年,年近半百的彭林高再一次遭遇了人生的低谷——隨著企業(yè)改制,他下崗了。下崗后,原本就因為治病吃藥而艱難度日的小家庭,再次蒙上了一層陰影。
彭林高的部分參戰(zhàn)紀念章。呂鑒蕾 攝
但作為一名軍人,彭林高有著戰(zhàn)勝困難的信念。他認為:作為一名黨員,不能向政府等、靠、要,而是要把握機會,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。為了養(yǎng)家糊口,冒著高溫、頂著嚴寒,彭林高年復一年,打零工、跑摩托、搬貨物,雖吃盡了苦頭,卻從不言苦、不喊累。
2020年年初,疫情防控的關鍵時期,社區(qū)人手吃緊。彭林高不顧身邊老伴的勸阻,毅然報名加入,“我是退役軍人,也是一名老黨員,這個時候我不站出來誰站出來?”
如今,雖然日子依然很清苦,但是彭林高只要有時間就當志愿者,并成為社區(qū)志愿服務的一名主心骨?!拔覀冞@些回來的人是幸運的,那些犧牲的戰(zhàn)友卻永遠留在了那片高山密林里?!痹诶匣㈩^社區(qū)服務站,他抬起渾濁的雙眼,望向遙遠的邊疆最南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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